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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9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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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八章

富學林發現,自從衛初陽上了壽湄山,他的計劃就全亂套了。

衛佑也算是個方正的漢子,恪行守責,也不知他怎麽生的,居然生出來個潑猴一般的閨女,嬉笑怒罵全無大家女子的一點端莊之態,噎的他好幾次答不上話來。

他手下的護衛拿了筆墨來,她隨手就在紙上畫了張大周疆域圖,東西南北標了出來,又將長安以及川蜀,衡陽,乃至各處邊防線,河流等都標了出來,只這一手就鎮住了富學林。

要知道大周疆域圖可是皇宮內苑才能有的,她一個雙十年華的小丫頭隨手就熟練的畫了出來,好些地方富學林都不知道。神情隨著她邊畫邊標註講解,漸漸的肅穆了起來。

富學林雖然不是世代將門,卻也知道這疆域圖有多難得,很多將士將期一生都難窺大周疆域全貌。

他父親乃是武舉人,機緣巧合之下才有了他這蔭官,後來也在營裏歷練過幾年,上戰場的次數有限,且都是聽從各處主帥調派,做個副手協同作戰,小股戰役經歷過,大陣仗卻沒機會參加。如章氏蕭氏以及衛氏這三家世代戍邊,大小戰役經歷無數,立有赫赫戰功的人家又自不同,富家門墻也要矮上許多。

他原只覺得文臣底蘊自是不同,世沐書香,如今見得衛初陽露了這手,才知原來武將世家也自有外人難窺的絕招。

“富將軍來瞧,如今大周內外樹敵,川蜀已落入吐蕃手中,西遼暫且罷兵,但東遼可是蠢蠢欲動,戰事一觸及發。若是哪一日東遼發兵,再有吐蕃兩面夾擊,內亂已生。這朝中是什麽情況,相信將軍比我還清楚。”

從根子上說,今上武賢就抓了一手爛牌,接下來的就是個千瘡百孔的江山。這些年大周連年用兵,恐怕國庫都是個空殼子,百姓稅賦極重,年年征兵,偏偏先帝晚年偏聽偏信,昏聵不理朝政,任由奸宦弄權,國家民怨已生。

富學林如今對朝廷積怨卻是因為獨孫無故暴斃,長子生死難測,多半都已性命難保,而朝廷不但不給出征在外的武將家眷一個說法,卻將武將家眷扣壓在府裏,只想著如何將這件事情捂死了,卻沒有解決之道,這才令人憤恨絕望。

可以想見,他屢戰屢敗,不但不能為獨孫求來一個公道,恐怕還會被扣個戰敗的罪名下來,全家跟著陪葬。

他所關註者,乃是自己家的切身利益,卻從未想過整個大周的天下到了哪一步田地。

衛初陽只知他獨孫殞命,卻不知何靖溫瑜兩家也出了大變故,還大膽假設:“川蜀已經大亂,聽說朝廷派去的大軍一再敗退,而衡陽玉陽已經亂了起來,東遼這時候不趁亂而入,都對不起他們這麽多年對大周的虎視眈眈,等到整個天下都亂了起來,恐怕就不止你我兩只人馬趁亂而起了。說起來咱們兩家結盟,其實是利大於弊的。晚輩與將軍之前各為其主,迫不得已,如今卻實不願意與將軍再起沖突了……”

富學林不得不承認,這丫頭說的頗有道理。

他也不是十幾歲的少年郎,全憑意氣行事。到底是朝堂上站過班的武將,就算是聽文官算計,打嘴皮子仗也非一兩日了,衡理得失也已經成為了基本行事準則。

“你費心巴力跑這趟,難道就不怕我將你斬了?況且就算是結盟,成了是我與來弘圖之事,敗了你也落不到好,你為何就一定要跑這一趟呢?”

衛初陽道:“一切與武氏王朝做對的人都必將是我的盟友,哪怕不能與之結為盟友,衛某也必定奉上深深敬意!”忽起豪邁之態:“若有一日你我能帶兵打進長安城,豈不快哉?!”

富學林內心忽生起遺憾之意:可惜了衛佑的這個女兒!

她若為男子,還不知道能立下怎生一番功業!

就算是女子,亦不能令人小瞧了!比之許多須眉男子,亦不遑多讓!

衛初陽見他沈吟不決,也不逼他表態,只指使著他的護衛下山去報個信兒還笑的頗為不好意思:“萬一……萬一我的手下太多日子見不到我,以為將軍真將我活撕了,他們按著我來之前的布署攻起山來,傷了和氣就不好了!”語氣溫婉,可話裏話外的態度可一點也不綿軟。

富學林氣個倒仰:她這哪裏是來結盟的,分明是來逼和的。

“先禮後兵,小丫頭想的倒不錯!”

“哪裏哪裏,老將軍多慮了。這不是晚輩膽小,就……多帶點人馬給自己壯壯膽子嘛!”

富學林:好想揍這個丫頭腫麽破?

她也不管富學林如何想,還笑嘻嘻道:“富將軍先慢慢想著,晚輩隨便走動走動,若是您老覺得我走動起來不太好,那我就回柴房去睡一覺,這兩日在馬上顛的真有點累了。”從頭至尾,就沒提過富學林那個暴斃的獨孫,似乎她對這件事全然不知的樣子。

富學林眉毛倒立,十分的不耐煩:“滾吧滾吧!哪兒涼快哪呆著去!”

他身邊的護衛緊跟著衛初陽出來之後,就犯了難:將軍這是讓衛姑娘去柴房繼續歇著呢還是允了她四下轉轉呢?

當人護衛真命苦!

衛初陽當真就隨便在壽湄山上四下轉了轉,不去布防之處,只參觀了一下壽湄山的規模,還是覺得做為一個山匪窩,還是盤龍寨更適宜大家在朝廷之外的世界生活。

半道上還遇見了壽湄山原來的山大王,如今被富學林收編,如今還處於富學林手軍士的嚴密監視之中,消息滯後,並不知道衛初陽是何人。見到這麽美貌的姑娘,不由感嘆一句:“富大當家好艷福!”他做山匪頭子就從來沒擄上山過這麽年輕的美嬌娘。

而她身邊跟著的正是富學林近衛,身份毋庸置疑。

衛初陽對富學林客氣,但對山匪可不客氣,二話不說上前暴揍一頓,直揍的那原來的山匪頭子哭爹喊娘,等人都過去了,富學林身邊一近衛難得好心告訴他衛初陽的身份,這山匪頭子嘴巴張大,都快要合不攏了。

——乖乖!這就是讓富大當家吃了敗仗的天王軍女將?

來弘圖起事,多少綠林中人都覺得他夠漢子,加之他又派人四下拜山,附近幾郡就沒有不知道天王軍的。且這些人心中各有小算盤,都在考慮是蝸居一方還是共襄盛事,沒準將來還能得個從龍之功呢。

或也有想與他一爭長短的,聽得天王軍的擴展速度,這才不想與數萬大軍相抗衡。

第三日上頭,富學林黑著臉將衛初陽送下山來,二人當著兩軍將士的面還要做親切交談狀,實則已達成了互惠互利的協議,至少大家不再互相為難,妄動刀兵,只要一致對抗朝廷即可。

衛初陽不費一兵一卒就帶了富學林的回信到了潞州府,來弘圖見到她總算長松了一口氣,還特意在眾人面前將她誇獎了一遍。

吳讓覺得整個臉都要讓這丫頭給扇腫了。

他次次挖坑讓她跳,看著她義無反顧的跳下去,總以為能跌個灰頭土臉,哪知道卻讓姓衛的丫頭借勢而起,直有沖天之勢。

蕭衍見她平安歸來,自是將一顆提著的心放了下來。當著眾人的面又不好提起私事。

他倒是派人去盤龍寨接蕭毓與衛華,又問及袁昊成之意。

袁昊成如今在山上也頗為糾結。岳父與舅兄皆是讀書人,他卻是個大字不識的山匪,大家沒有共同語言,立場又南轅北轍,若非施家父子還想著要與袁昊成搞好關系,以免自家處境更為艱難,恐怕大家連表面的和平都做不到。

他自己私心裏是想與衛初陽並肩闖出一番天地來的,而施陽明與施同和就大拖後腿,拼命勸他不可做朝廷的罪人,為禍天下百姓。

施陽明平生志願就是做一方主官,行教化之職,保一方平安。雖然如今身份不明,到底還沒參與打劫造反,將來還有洗白的機會。若真被袁昊成牽著鼻子走,做出與朝廷敵對的事兒來,只怕以後就只能被千夫所指了。

倒是蕭毓與衛華聽得兄姐派人來接他們,頓時興奮不已。還特意跑去向袁昊成寧湛告別。

兩個小家夥小大人模樣引的這二人都差點笑出來,又覺他倆還是頗為知禮,誇獎了一番,看著這倆小家夥跟著蕭衍派來的人護送而去,獨辛氏留了下來。

她是婦人,在軍中跟著到底多有不便,只能將她先安置在了盤龍寨。

為此蕭毓還很是傷感,再三向她保證:“辛媽媽,等我安頓好了,一定派人來接你!”這口吻跟蕭衍當初離開之時,叮囑他的一般無二。

衛初瞧著眼氣,還諷刺他:“婆婆媽媽的,你還是不是男人了?”

孟奇摟著懷裏勁瘦的小兒差點笑噴。衛華如今九歲了,身子漸漸抽條,又加之練武不輟,竟然也頗有了些少年郎的樣子,不過九歲的小少年質疑同伴是不是男人,怎麽瞧怎麽好笑。

二人為此吵了一路,到了潞州府見了蕭衍還不消停。不曾想來弘圖不知道從哪聽到了消息,還特意將蕭毓與衛華召去一見。

蕭毓倒是當日就給放了出來,但衛華卻被他留在了後衙,美其名曰:“阿衛不在,本王便替她照顧幾日弟弟,待得她回來,就交了給她。”

孟奇與鄭濤跟著,一起住在知府衙門,蕭衍倒也不跟來弘圖強要將衛華給領出來。

這一位打的什麽主意,他倒也略知一二。只不過恐怕他最後還是要落空的。

照例等眾人都散了,衛初陽被留了下來。

自有了上次來弘圖求娶之意,衛初陽當面拒絕,她就不怕這一位再抽風了。好歹這一位比大周寶座上的那一位要好應付多了。對她有所求,此後戰事對她又頗為倚重,她也沒什麽可怕的。

果然來弘圖這次倒沒提求娶之事,只笑瞇瞇道:“本王特特留了阿衛,要帶你去見個人呢。”

衛初陽也不問他要帶自己去見何人。只跟著他從前衙進去,繞過穿堂,到了二院,七拐八拐,就到了個小院子前面。

院門口倒立著個穿著桃花衫子的丫環,生的容貌清秀,見到來弘圖忙行禮。衛初陽還在心裏暗猜,來弘圖這是帶她去見個女子?哪知道推開院門之後,便瞧見院內花樹下坐著個娟媚女子,衛初嘟著嘴坐在那女子對面,一眼瞧見她聲音裏都含著喜意:“阿姐——”倒好似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。

小家夥到了近前,又帶了幾分怯意,不敢過來拉她的手,只仰起腦袋來瞧她的臉,一派孺慕之思。

衛初陽在外面與男子打交道,又經過戰場上的歷練,手頭沾了人命,久已心硬,在見到他這模樣,到底伸出手來,摸了摸他的腦袋:“你怎的在這裏?”聲音倒不自覺的溫和了下來。

這孩子數月不見,倒瞧著又長高了一截。

衛華感受著腦袋上那只溫熱撫摸的手,只覺眼眶發酸,聲音裏也帶了點泣意:“阿姐,我可想你了。”又不敢去抱她,怕她生氣,可到底知道這是自己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,又想親近她,眼眶裏已經有淚珠在翻滾,忙低下了頭,怕衛初陽瞧見不喜。

他還當衛初陽真的要將他長久的丟棄在盤龍寨,聽到她派人來接他,他當時不知道有多高興,還要繃著不能讓蕭毓瞧出狂喜之態來,生怕那小子笑話他。

來弘圖原本留下衛華是想跟衛初陽拉近關系,說不定哪一日她便回心轉意了。沒想到推開院門看到坐在花樹下的女子,那眉頭便皺了起來。

史采玉蓮步輕移,到得來弘圖面前,先向來弘圖見禮,這才起身打量衛初陽,向她乖乖一禮,甜甜笑道:“衛姐姐好!早聽得衛姐姐巾幗英雄,玉兒仰慕非常,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!”

她是打聽到了衛初陽今日回來,這才特意妝扮好了來這小院子裏蹲守的,只為見一見傳說中的衛初陽。

原本,史采玉倒真有幾分野心,想著做個來弘圖身邊第一人。她青春貌美,又善解人意,進了來弘圖後宅之後連宋家二小姐也被逼退一射之地,幾乎得了來弘圖獨寵。

況且來弘圖並無正頭娘子,全是各地搶來的官家富紳女子。她粗粗一看,便知這些皆是他的玩物。

但她自己卻不甘心做玩物,總想著要做個正頭夫妻,也不枉了自己這般花容月貌。因此小意侍候來弘圖,十分盡心。

哪知道衛初陽去壽湄山之時,來弘圖擔心她出事,酒後吐真言,竟然將自己的想法給倒了出來,說什麽“必要尋個正頭娘子,管管你們這些小妖精!也只有阿衛才配與本王並肩而立……”等等醉言醉語。倒讓史采玉驚起一身冷汗。

——搞半天她的情敵並不在後宅,而在外面啊?!

史采玉如夢初醒。

果然史采玉這番作派贏得了來弘圖的歡心,只覺她乖巧聽話,將她私自尋到衛華院子裏的過錯略過,還笑的十分欠揍,大意就是:看本王後宅的女人都很乖阿衛你要做了主母也不費什麽心。

衛初陽拉了衛華的小手,將他拉到自己身邊,衛華立刻借此機會靠到了她身邊,低著頭偷偷笑了。

但對上史采玉,她方才的溫情全然不剩,還皺了皺眉頭:“在下娘親只生了在下一個女兒,姑娘慎言,別胡亂跑來認親。”

史采玉巴掌大的臉龐十分精致,膚如凝脂,眼眸盈盈,睜大了頗有幾分楚楚可憐的味道,還上來就拉衛初陽的胳膊:“衛姐姐,玉兒有什麽做的不到的,你千萬別生氣。玉兒年紀小,不懂事,不是故意惹姐姐生氣的……玉兒只是好喜歡姐姐,姐姐千萬別討厭玉兒!”這副小女孩的嬌態,若是個男子,恐怕半邊身子都酥了。

如果是個尋常後宅女子,見得她這副天真無邪的模樣,生的又好這番話又嬌又軟,恐怕都只覺得她是小女孩子行徑,做不出衛初陽那等無禮的舉動。

衛初偷偷擡頭,瞪了史采玉一眼:明明是我的阿姐你跑來搶什麽姐姐?!

小家夥還不懂此阿姐非彼姐姐,只當這漂亮的姑娘是要來跟他爭寵的,立刻起了危機感,就想著趕走她。

之前她進來之後,問了衛華許多關於衛初陽的事情,比如喜好等,衛華不喜歡跟個陌生女子聊衛初陽,本能覺得不愉快,就沒搭話,還頗有幾分敵視。

這會兒暗暗覺得自己之前的行為一點也沒錯。

可惜衛初陽絕非一般女子,自來討厭這等惺惺做態的女子。她自己慧眼如炬,目光冷冷盯著史采玉抱著自己胳膊的那一雙玉白小手,冷淡道:“姑娘還請松開手。在下一沒與人拉拉扯扯的習慣,二沒與人稱姐道妹的習慣。”又轉頭向來弘圖告辭:“若天王這裏沒什麽事兒,臣下告退了,營裏還有一堆事兒等著臣下呢。”

衛華頓時心花怒放:阿姐說了她不喜歡與人拉拉扯扯,可是她現在牽著他的手兒……

小家夥猛的擡起頭來,朝著史采玉做了個得意的鬼臉,又悄悄垂下了腦袋,做出乖巧的樣子,生怕自己的小動作被衛初陽給瞧見。

直等衛初陽拖著衛華,身後跟著孟奇鄭濤兩名護衛揚長而去,史采玉面上珠淚才滾下來,嬌嬌攀著來弘圖的胳膊:“天王,妾沒什麽惡意的,就想著……就想著要與衛姐姐親近親近。妾是不是做錯什麽了?”

來弘圖久被女子奉承,也見過女子為他爭風吃醋,見衛初陽冷著臉拉著弟弟離開,還當她見到史采玉,醋海生波,這是……對自己真有的情意?

想他一代英傑,手握雄兵十萬,將來自能成就一番大事業,就算是衛初陽再好強再能幹,說到底那也是個女子,自然是需要男子疼著寵著的。若非史采玉這番刺激,他還真猜不透衛初陽的心思。

來弘圖喜滋滋的想:女人的心思還是要女人來刺激,才能顯露出來啊!

史采玉真是居功至偉。

當日還是宿在了史采玉房裏,又賞了她兩套好頭面,又命人去他的私庫裏挑東西,準備要把好劍來給衛初陽。結果挑來挑去,都沒挑到好的兵器。

他占領的這三郡,都不是什麽軍事要塞,尋常軍械衛初陽還看不上。名家兵器那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。而衛初陽平日並無首飾,如今都做男子打扮,連個墜子都不帶,一時之間竟然尋不出合適的可表明心跡的禮物,只得作罷,派人暗暗去搜購名家兵器,好討她歡心。

雖衛初陽嘴裏說著要為父母守孝六年,如今還有四年,但來弘圖如今倒是極有信心令她破了這誓言。

衛初陽卻不知來弘圖這些小心思。當日帶了衛華回自己住處,安頓了他在自己廂房歇息。問了他幾句,諸如自己走了之後他可有偷懶不練武,或者在山上可有不愉快的事情發生之類。

衛華自覺除了等著姐姐派人來接他的時間長了點,每次見到施南屏,對方都沒給他好臉色之外,其餘生活還算過的愉快。

姐弟倆一問一答,絮絮說了幾句,衛初陽便讓他回房去休息了,又召了孟奇鄭濤問山上情形。

這二人倒是看的分明。

“大當家如今拖家帶口……總也要考慮岳家的意見。”

衛初陽倒也能理解袁昊成的想法,因此也不強求。第二日便帶著兩名護衛以及衛華去了營裏,正常的練兵又開始了。這次將衛華丟進了軍營,讓孟奇與鄭濤在旁跟著,好好練練他的體能。

衛華已經習慣了姐姐的鐵面無私,在山上跟著山匪們練過一段日子,如今跟著天王軍操練也駕輕就熟。只不過他人小力微,但有做不到,衛初陽倒也不強求他。

唯其不強求,他才更為努力,總想證明給衛初陽看,希冀著能常得她誇獎,哪怕摸摸他的腦袋,他也能非常高興。

衛初陽一個未婚少女,哪裏能理解小兒郎心裏的想法。她還有一堆事情要忙著做。要派人前往各州郡打探消息,頂好是長安與川蜀的消息。潞陽府打下來之後,她倒是翻了不少朝廷的邸報,有不少消息都是從邸報上得來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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